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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以被两个女人抛弃

1999-11-16 来源:生活时报 浪人/文 我有话说

1998年10月的一天晚上,成都康康贸易公司总经理卢丽在家中洗浴完毕,早早地躺在床上翻阅日本一家著名电气公司的产品资料。她昨天刚从上海飞回,在那里,她刚刚费尽周折从这家公司的中国市场部经理那里拿到了该公司在西南地区的总代理权。这样,每年为她的公司带来又一笔丰厚的收入。

卢丽的丈夫关林是某机关的一位处长,今天晚上吃过饭后,说是有一位同学托他为乡下的侄女找个临时工作做,出去了。8时30分,卢丽的家门被一位眉清目秀的陌生姑娘叩开,紧张局促的表情掩藏不住乡下妹子身上特有的气息。起初,卢丽以为这是要关林介绍工作的那个同学的侄女或者是来自荐的保姆,但姑娘落座之后所讲的话,却把卢丽惊蒙了。

“大姐,我,我和关大哥很好,他很苦。你能,你能把他让给我吗?也许我们在一起更合适”……一场情感风暴,对于这个风平浪静了10年的家庭来说,是不可避免了。

难言的压抑与隐痛

关林家在四川资中县农村,他考入成都大学前,连公共汽车都未坐过。毕业后,他留在成都,娶了成都姑娘卢丽为妻。

卢丽的父亲是一位南下老干部,从要职退居二线后,对这个幺女的婚姻曾经伤透脑筋。对关林,他起初并不中意,想到他虽出身贫寒却能考入全国著名的学府,说明他有才气,且为人忠厚老实。自己女儿仅是个护校毕业生,当时在一家医院里做护士,况且女儿很喜欢他,也就依了卢丽。关林对岳父一家至今仍有一种难言的心理障碍。说不清是自卑、压抑还是天然的隔阂,每次到岳父家便不自觉地拘谨起来。每次吃饭,他总是早早吃完到一边去看报纸。他始终觉得岳父家对他是一个无法深入的世界。在这个家里,他所能做的,便是极尽心机讨好斡旋于每个人之间,包括妻子卢丽。卢丽美丽、聪慧而活泼,浑身洋溢着浓郁的城市女人气质。当初关林能和卢丽顺利恋爱结婚,很难说是从自己名牌大学的本科学历中汲取了自信,还是从做乘龙快婿功利的一面考虑用理性说服了懦弱。1993年前后,卢丽已调到某省局办一家公司做行政人员,而关林也从副科慢慢熬到了副处。在此之前,如果说他们平淡安宁的生活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关林在分到三室一厅的住房,装上电话后,越来越懒于去岳父家了。

卢丽的经营天赋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显露出来的。1992年时,卢丽家乡的县长带着县里毛巾纺织厂的厂长一起来拜望卢父,卢丽对这位厂长带来的用老式毛巾提花机生产的毛巾、浴巾等织品大不以为然。建议他冒点风险尽早引进一套先进设备,尽早生产出一些高档织品来抢占国内空白市场。这位厂长听信了卢丽的话,经她牵线从奥地利引进一套设备,果真一炮打响,几年之后成了当地的利税大户。1994年,这位县长上调省城某局副局长,便将卢丽调到了他管辖下的一家新成立的贸易公司任副总经理。1997年,她又以无可争议的业绩成了这家注册资金300万元公司的总经理。卢丽开始频繁地出差,即使在成都也难得以清闲的时间和心态出现在关林面前。公正地说,卢丽对丈夫有着很深的歉疚和感激,女儿任性而嘴刁,连吃个小白菜也讲究,也够难为了他,只要有空,她尽量在家中把主妇和妻子的角色做得好一些。然而,关林却备感失落。与单位那些毫无背景的同事相比,他既觉得自己活得不易,但又羡慕他们能以“生活靠山”的位置将妻子的世界全部包容占据起来。妻子现在走的是一条最令时尚羡慕的路,那是一个陌生且他的能力又无法企及的领域。不知为何,关林被提升为正处长后,竟让卢丽两个月后才知道。

一种男人的“强大感”在他心中复苏

1997年9月间,关林参加一次同学聚会。这时,他才知道他大学时代的一个同学黄卫已经下海在温江的一家大娱乐城里当了老板。黄卫在经营上胃口很大,聚会后,他托关林找关系为他跑了一个批文。为了酬谢关林,他用车将关林接到娱乐城,酒席之后,他说要给关林“派”一个桑拿浴。关林一听吓得连连摆手,说不搞那个“流氓”玩意儿,黄卫一听哈哈大笑,他说“桑拿浴”就是洗个蒸气澡,再让小姐为你按摩按摩,绝不会逼你这个处长犯错误。

当关林浑身舒坦地换上丝绸做的按摩服,躺在小床上面对替他按摩的服务小姐时,他拘谨得浑身肌肉绷得硬硬的。当姑娘笑着要他放松时,他立即听出她说的竟是家乡的方言,于是他和她聊了起来。她叫秀清,与关林是邻镇人。姑娘温柔的动作、甜美的乡音伴着时隐时现的音乐,使关林由衷地感到这是自己踏进这个城市10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心情酣畅痛快。在一个“点”完后,神清气爽的关林真诚地留下了自己的地址,让秀清有事就去找他这个家乡的大哥,并一再嘱咐她千万不要在这个藏污纳垢的场所学坏了。

以后,黄卫又将关林请到温江去玩过几次,每次他“派”桑拿浴,关林总是点名要秀清为他按摩。大约在12月的时候,秀清突然打来一个电话,说是她妈妈得了重病,她父亲把母亲带来成都住院治疗,现在医生说要开刀,她想找他借1000元钱。关林在电话里安慰过焦急不安的秀清后,立即到银行取了1500元钱,按照约定的地点把钱送去了。他在把钱给秀清时曾言: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不急。此后,他还拎着水果专门到医院看望了秀清母亲一回。关林说不清为什么,每当他和秀清在一起时便觉得心情舒畅,有一种男人的“强大”感使他愉悦亢奋,这是他与卢丽在一起时根本无法产生的感觉。在卢丽出差的时候,他还把秀清请到家里玩过两次。闲聊时,关林向秀清吐露了自己对卢丽、对这个家的不满,在讲到动情的时候,他落下了伤心的泪水。其实,像秀清这样在娱乐场所呆久的女孩最能识破两种不怀好意的男人的把戏,一种是逢人便谈自己婚姻不幸的成熟男人,一种是故作忧郁深沉的青年男人,这都是他们先赢得你的同情继而向你表白你是他的真爱的假面具。但关林不同,他的那种压抑、失落不是装出来的。秀清想不到这位当了处长的大哥也有自己的痛楚。每一次,她都用那双善解人意的大眼睛里的同情和柔情安慰着他。秀清有一个在家乡谈的朋友,他在温江的另一家娱乐城里打工,但自从认识关林后,两人疏远了许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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